影跌坐原地。宓音咬唇强忍,泪水终是止不住地滚落。
求生……错了吗?
而她粉颈上的命花,在那刻,又悄然绽放了几分。
尾璃醒来时,头颅沉痛欲裂,四肢酸麻如铅,彷彿早已不是自己的。
眼前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
她赤裸着身躯,躺在冰冷坚硬之上——似是寒玉铺就的石板,寒意透肤而入,逼得肌肤泛起层层鸡皮疙瘩,胸前的粉嫩乳尖也因冷意而悄然挺立。
双腕传来铁环贴肤的冰凉,甫一移动,便传来铁链碰撞的声响。
她缓缓立起,双手被左右的锁链悬至与肩齐平。
身后的七尾焦躁地甩动了几下,似是不安。
她咬紧牙关,凝聚妖力,猛地一扯锁链——
镣銬纹丝不动,反而震得手臂一阵酸麻,锁链阵阵作响,在幽暗之中回盪如雷。
她骇然发现,此处并非无光——
是她,看不见了。
她怔住,胸腔骤然收紧,指尖微颤地在空中胡乱摸索,却只触及冰冷的锁链与空无一物的虚无。
一股恐惧从脊背窜上来,压得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「眼睛……」她低声喃喃,嗓音乾哑颤抖。
不会的,她的灵识分明还在,妖力尚存,为何——
「你非看不见,只是被封了识海而已。」
忽然,脚步声由远而近,一步一声,踏在她心上。
她浑身一震,低声唤:「……魔君……?」
明明看不见,她却能感觉到,那气息沉如山岳,像是魔界的天威倾压而来。
那人在她身前站定,语气冷得彷彿刚从寒泉中淬出:
「还知道有本座?」
她心头一紧,条件反射般缩了缩肩。
「这里是哪里?为何我会在此?」她低声问,像是试探,又像是不安的求解。
晏无寂声音幽冷,宛如刀锋拂过耳际。
「这里是魔界的受罚台。」
「别妄想挣脱。此地禁制,连本座也未必能破。」
尾璃艰难地吞了口唾沫,看不见的美眸没有焦点,视线望向前方,像是想捕捉他的位置。
她压下翻涌的恐惧,轻轻咬唇,低声道:「……那便不挣。」
沉默数息,她小心翼翼地续问:「我惹魔君生气了?」
他声如寒川,字字冷冽:「本座不在你身侧,你便敢替旁的男人挡雷劫,以身犯险——你将本座,置于何地?」
尾璃怔住,唇瓣轻张,半晌才回神:
「……五殿下?」
身前的男人不语。
她忙道: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以为他会死,才想出手救他……」
他冷然打断她:「可记得,你曾许诺,不让旁的男人碰你一下?」
「自是记得。」她秀眉一蹙,声音带着困惑:「可……五……五殿下只是个小孩……」
晏无寂嗤笑一声,声语森然:
「小孩?你可见过几百岁的孩子?」
「那副少年皮相,只因他迟迟未歷天劫。他本就不是孩子,从来都不是。」
「他是魔子,是魔尊之子。每个魔子皆有一劫,从不该有人替他挡——更不该是你。」
尾璃怔了一瞬——难怪,晏无涯说他等了许久。
可她又怎知?
她缓缓抬头,明知自己看不见,却仍咬牙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,语气一字字拔寒带火:
「魔君从不曾与我说过这些,我如何能知那是他命定之劫?」
话一出口,她声音微颤,胸腔内抑制已久的恼火,不吐不快。
「若您不是将我当作禁臠看待,我又岂会对您一无所知?」
晏无寂立于她面前,沉默了好几息。
空气里似有什么在灼烧,冰冷与烈焰交错,他的声音终于落下:
「你擅越主命,倒是本座的错了?」
他忽地俯身,气息贴近她耳际:
「你知自己是谁吗?是谁的东西?」
「你以为本座留你在身边,是为了与你平起平坐?」
尾璃身子微颤,却仍倔强地抬着头,咬唇不语。
「你既非魔族正裔,又无册封名份,却敢插手魔子之劫,将本座的命令视作无物……」
他的手指落在她颊侧,语气冷得让人窒息:
「——你如今,可知罪?」
尾璃的双腕仍被镣銬牵制,眼前一片黑暗。
她咬着唇,忍着、忍着。
也罢,认一次错吧。男人不都这样?最爱女人乖、听话、知错。
偏生憋在心口的委屈压不住,狐性的骄与倔从血里滚了上来。
她猛地一偏头,甩开他的手,声音颤抖,咬牙切齿:
「我去你的魔界储君!」
「我在哪儿不好,偏偏跑来你这鬼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