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淮南站在两米开外的马路边,神情晦暗不明。
深黑色的外套,映衬得他的五官以及气质,尤其的霸道嚣张强势,加上他眼皮本就是内双,用力的那么撑着,给人一种极度刻薄的形象。
女人不好惹,他看上去更不好惹。
陆淮南流连似的,在阮绵脸上一扫而过。
他提步往前走。
女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,眼底一闪而逝的惶恐,转而再是三分忌惮,七分不甘。
陆淮南越过阮绵,径直问她:“刚才是你威胁她?”
“陆总,久闻不如一见。”
陆淮南认得她。
江岸打小的青梅竹马,但这么多年来,江岸似乎对她无情,即便圈子里流言四起的传冯家跟江家有姻缘,可他始终无动于衷。
又或者说听而不闻,装聋作哑。
同作为男人,陆淮南哪能看不懂江岸的心思。
他根本就不喜欢冯姜喜。
这么个大美人在身边前仆后继的缠着他,是个男人都很难不心动,况且两家又是世交,那么只有一种可能,江岸想都没想过。
陆淮南站在阮绵身前,成功的隔开了她跟冯姜喜的位置。
冯姜喜甚至连跟阮绵一个对视都无能。
她面露不悦:“陆总这是什么意思?莫非她是你的人?”
有陆淮南在,阮绵没急着蹦出去出头。
她沉着冷静,乖乖的躲在他身后。
“当然。”
“是吗?”冯姜喜语气都玩味起来,意味深长:“既然是陆总的人,那陆总可要好好管教一番,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,这燕州有得是眼睛盯……”
“冯小姐,话严重了,她是我的人,但她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权,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只要不违背良俗道德。”
陆淮南面目平静,一句话把冯姜喜噎得说不出话。
阮绵左脸渐渐浮肿泛红。
些微的疼意也开始蔓延到了下巴。
她把脸下意识的往下低。
冯姜喜气得手指攥拳,若不是面前挡着个陆淮南。
她非冲上去撕烂阮绵的脸不可。
盛怒可表。
陆淮南护短心切,话更是捡着难听的说:“我知道她见了江岸,那又怎样?据我所知,江岸好像不是你什么人,你又哪来的权利管她跟不跟他在一块?”
不光是冯姜喜震惊。
阮绵更是惊讶。
惊讶他的宽容大度,换作以前,同样的场景,同样的事件,他不会说这般维护她的话,不落井下石就算仁慈了。
陆淮南:“还有……江岸他知道你打人吗?”
冯姜喜不知是被这话戳中软肋,还是吓的。
脸部狰狞,下颚在发颤。
她明明张了好几次嘴,怎么都开不了口。
陆淮南看出她的情绪,接二连三的打击:“他做人做事向来狠,要是知道你动手……”
“陆淮南,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。”
一时间,三人的立场气氛变得分外怪异。
阮绵顺着话去看陆淮南,他侧脸绷紧,笑容在姣好的容貌下,不着痕迹的浮动开,他的阴晴总是这般,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笑,什么时候怒。
但实际上,了解他的人都知道,他现在很生气。
“你大概不知道吧,你身边这个男人,以前为了上位不折手段的利用了江岸的妹妹,差点害死一条人命,你就不怕他也是利用你整江岸?”
冯姜喜提起秦惜文时,含着几分恨意。
可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阮绵屏住呼吸,好几秒才无声吐出。
“你先上车。”
陆淮南的声音没有感情,亦没有温度。
冷到了极点。
阮绵不愿参与他们之间的仇恨,她选择事不关己不多问,冯姜喜不依不饶:“你真以为他护着你就是爱你吗?他永远爱的是自己。”
“上车。”
直到陆淮南命令。
阮绵没顾冯姜喜的话,僵着一双腿往前走。
说是不在意的,哪能做得到真正不在意,冯姜喜嘴里的每一个字,都搅动她的心绪。
她说得半点没错。
陆淮南爱过的人,怕唯有一个年轻时的蒋自北。
她明明很清楚的,可听到这些话,心如刀绞。
就像是你身上有一块伤口,平时不触碰时,一点痛感都不会有,一旦有人触碰撞到,里边血肉模糊,痛感也极剧加重,犹如削骨扒皮。
爱情的滋味,原来这般刀人。
陆淮南的车停在路对面。
阮绵回头看一眼,单手撑着车门上去。
不知道他跟冯姜喜说了什么,这么远的距离,都能听到冯姜喜怒不可遏的“笑声”。
在车里等了约莫四五分钟的样子。